Hoffender

Nowheret Obefound出版社人事部主任。

【全职/楚云秀中心】Zeitreise(《世界之巅》合志参文)

  (1)

  电梯内数字沉默跳动,很快到达目标楼层,涌进的冰冷气流让楚云秀不禁一个哆嗦。

  “来来来遥控器给我!关门把空调再打低一点!B市夏天这么热你们居然闷着开什么最佳温度,也不怕憋出病来?”走廊一侧会议室的门被暴力关上,却对聒噪的声音没丁点阻拦作用,刺进楚云秀的大脑。

  她立刻猜出入选国家队大名单的至少两位,却未露出高兴的神情。喻文州,黄少天。同为第四期他们关系不错,也都是一方豪强俱乐部当家选手,可人气依然有些差距。蓝雨是夺冠热门,正副队都在全明星前列,实力毋庸置疑。反观楚云秀,从本人到战队都被打上了“软弱”的标签,季后赛常客,但又极少被重视。这样的楚云秀,真的能代表国家出战吗?

  联盟电话直接打过来,百来号人挑中她,这已经是一种认可,所以犹豫半晌答应下来,此刻在空荡荡的走廊无人陪伴,知道会议室里不是有意把她关在门外,依然生出一丝挫败感。说到底还是紧张,也还是害怕吧。作为队长自己或许依然不够坚强,总觉得辛苦,不愿承担压力,加入国家队表现究竟如何,外界一定会质疑,她内心也是没底。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只希望苏沐橙能够同行,至少有个伴讲讲话,缓解一下情绪。

  烦躁地抓抓头发,顺势看了眼腕表,距开会时间还有半小时:这说明她至少要忍受三十分钟黄少天的废话了。

  她握住会议室的门把手,果然和涌动的空气一样冰凉。手心不知不觉中覆了层薄汗,几乎要抓不住而滑落下去。

  

  (2)

  当手中猛地一空,楚云秀下意识握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刮在掌心有微微痛感。

  未开的话筒砸在桌面绒布上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她愣了神,认出这是发布会的现场,面前黑压压一片尽是面露惊愕的记者。队长的经验让她立刻牵起笑容说声抱歉,新闻官将话题引回正轨,发布会继续进行。插回支架的话筒已被攥得发热,有汗水的痕迹。

  “秀秀,怎么啦?”坐在身侧的苏沐橙低声问,“我看你把话筒拆下来把玩有好一会儿了,怎么突然发了呆。”

  “什么……?哦,没什么。”楚云秀茫然,似乎被先前话筒意外掉落惊得不轻,苏沐橙笑,亲昵拍拍她的手臂。

  “发布会前段无聊,到记者提问环节还是要集中注意力呀。虽然全队十三人列席火力分散,但毕竟是国家队集合后首场新闻发布会,肯定会有难回答的问题。”

  “十三人?”楚云秀下意识重复。

  苏沐橙没觉得异常,只是耸耸肩:“如果叶修也出席,记者就不会再提问别人了,他那么怕麻烦的人才不会放着黄少天不用,自己跟记者对着干——‘管记者说什么,我做到最好,拿个冠军,问心无愧打所有人的脸,比什么都来的解气’,这是他原话。”

  楚云秀和苏沐橙咬着耳朵,记者已经被新闻官请起来,第一问就把矛头指向楚云秀。

  “各位好,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先前看楚队意外掉落话筒,不知是否有些紧张,那我的问题就请楚队回答好了。”

  记者似笑非笑。列席的选手似乎谁挪了椅子发出声音,楚云秀示意记者说下去。

  “众所周知,楚队是电竞行业少有的女中豪杰,出任烟雨队长并多次带队进军季后赛非常不易,我以个人身份对您表示敬佩与理解。”记者熟练地话锋一转,“但烟雨长期季后赛表现不尽人意,本赛季暴露的职业配置弊端却并没有明显改进,很多人认为这和您作为女性在很多方面不够强硬有关,并影响了战队风格,这会不会对未来一个月较大压力的赛事有不利影响?您又将针对这样的情况作出什么改变以证明自己?以上就是我的问题,谢谢。”

  记者席微微骚动,闪光灯从四面八方亮起。楚云秀眯眼,一直觉得博物馆都不允许开的闪光灯对着他们就可以一通乱闪,仿佛混得连陶罐子和头骨都不如。这是首次直播的国家队发布会现场,一上来就是如此犀利的问题使得气氛有些尴尬,直到楚云秀缓缓开口。

  “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后一个。您的描述恕我不完全认可,但针对现状,我并不打算作任何改变,来证明,如您所说的,我自己。因为您开头所说,我已得到您的承认,而后续问题又建立在否认的基础上,这存在矛盾,恐怕我无法给出您想要的答案。”又是哗然。楚云秀平时在发布会上保持着温和态度,回答问题滴水不漏,极少这样直接反击。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心里隐隐翻涌着什么情绪,就像风雨前的海面一样,随时可能翻出巨大风浪将理智直接淹没。

  “至于第一个问题,回答之前我想了解一下,根据你们的定义,什么样能称为像女性选手一样,什么样子,又是像楚云秀一样?”

  闪光灯越来越亮,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楚云秀停了话,迫不得已微微眯起了眼,视野里是灯光造成的青色光影。朦胧虚幻间,快门声渐渐远去,响起的是什么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吗?

  

  (3)

  一瞬间心跳声几乎冲破耳膜,紧接着技能音效呼啸而至,熟悉荣耀如楚云秀,立刻听出队里舒氏姐妹已火力全开。完全依靠本能,她左手键盘抹过,右手鼠标轻滑,转身一连串法术攻击配合着放出。

  谁不低头、莫敢回手朝山岩制高点一路开火,沐雨橙风在治疗白光中巍然不动,手炮对准队友术士轰鸣,技能特效炸得泥土四溅火光飞扬,术士黑斗篷在风中弧度若隐若现。苏沐橙火力重心还不转移?楚云秀手指紧张得一缩,飞快开启全神贯注,试图瞬发大招攻破迎风布阵的障眼法,抬眼却发现视野里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光圈,正是法术禁锢技能发动的标志。

  果不其然,所有法术技能图标瞬间灰暗,已出起手式的技能也被迫中断。又是叶修,楚云秀咬牙切齿,视角锁定迎风布阵所处的光影之中。“集火迎风布阵!”她下指令,谁不低头、莫敢回手立刻转火,但杀伤范围不够大,起不到实质作用。“散开!”“死门!”连着两条指挥匆忙发出,禁锢效果未结束,只能狼狈闪避。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林暗草惊脱身打断死亡之门,楚云秀来不及松口气就看见寒烟柔炫纹一闪,带着惊人气势朝自己掠来。林暗草惊消失在了半月岩另一侧,表示遭遇危险的信号很快出现在队友频道。

  楚云秀觉得嘴里一阵发苦。那边正重复着似曾相识的处境,接下来的一切都在烟雨畸形战术体系上割了一刀又一刀,好容易结痂的伤口裂开,滚烫血液顺着外表纹路蔓延,刺痛中形成了愤怒与无奈的图腾。烟雨依旧火力强大,但少了穿针引线的林暗草惊,三个远程与一个牧师,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平衡,只能任人宰割。忍者阵亡,牧师阵亡,第六人赶到之时早已无力回天。烟雨,强大而脆弱的烟雨,又一次在楚云秀法术的火光雷影中悲怆着踉跄着,轰然倒地,默认了惨败的结局。

  客场全面败北,灰暗的角色视角从上空看着队里仅剩一人挣扎。楚云秀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的烟雨,如今更重视商业效益的烟雨,或许不再是烟雨楼上自己曾意气风发凭栏远眺的天地。“软弱的楚云秀”和这“脆弱的烟雨战队”,能否再这样磕磕碰碰找到方向,她也有些茫然了。

  联盟二十支战队,她是第一元素法师,唯一女队长。有人说女性受到特殊关照才让她走上神坛,有人说女人的软弱是她最大阻碍。似乎没有人承认她的坚强,还有她背后默默付出的努力。可在职业赛场,没人会因为你不同而手下留情,冠军只有一个,所有人都为了梦想拼尽全力,这才是对彼此的尊重。

  正因为是女性,她比常人付出更多代价才能走到如今位置——才能——才能带着她的烟雨战队,在风雨飘摇中坚定前行。这一路充满未知和坎坷,但楚云秀也有自己的梦想,她在用最柔弱的肩膀去扛起劫风的重量。

  正因为没有人能给予她依靠,才需要自己拼命去博得更多。

  这是楚云秀的坚强。

  相对密闭的小房间里没有镜头,楚云秀只想稍微的,就休息一下,等到推开房门,她依旧会是那个坚韧淡定的烟雨队长。

  只是突然很想念烟草的味道。

  

  (4)

  舌头轻轻摩擦牙齿,一丝一缕烟草气被勾引而出。楚云秀没什么烟瘾,但偶尔会忍不住来一根,微妙的香气不能解决她的苦恼,但多少能麻痹一下几乎不堪重负的神经。

  打量四周,还是主场体育馆两条街外熟悉的咖啡店,窗口的位置望出去一片寂静,只有唱片机不稳定的音色沙沙作响,店主隐匿在柜台橘色灯光下,端上咖啡就未朝他们再看上一眼。夜色已深,这里少有人来光顾,所以成为楚云秀忙里偷闲的首选地点。

  她重心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拿小勺搅着咖啡,美式咖啡加得过多的冰块磕在杯壁上叮当作响,声音让她心烦意乱,只是持续搅动,未打算喝上一口。

  “那你怎么打算?”

  苏沐橙问。

  楚云秀摇摇头。打算什么?她不知道。卡座对面坐着的叶修和苏沐橙都是明白人,她面临的困境不用明说也猜得到七八分,并且深知没有解决的办法。她没期望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只是希望在比赛结束的深夜,能够暂时放下自己重重身份带来的责任,做回楚云秀,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香烟也好,咖啡也好,苏沐橙的倾听也好,都可以心安理得接受。

  在一场九比一的胜利之后,未来却依旧空洞而迷茫。她比任何人都急切需要着改变与突破,带领着僵硬得仿佛钉上十字架而一贯风格偏软的战队,小心翼翼尝试了这么久,叩遍魔方一般六面体的大门却似乎看不到真正的出口。呼啸拼命三郎一般人盯人的打法也是无奈之举,她害怕了,这会不会也成为他们唯一的出路。但还远远未到放弃的时候,呼啸是败中求胜,烟雨也一定可以破后而立。队员都没有放弃,身为队长的自己,更是没有退步的理由。一切总会有办法。

  对面两人背后的兴欣,这赛季看似如火如荼,可从无到有,摸爬滚打,艰辛可想而知。苏沐橙从出道至今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又一次安安静静跟在叶修旁边只是笑,可在没有叶修陪伴的那将近两年时间,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的沐雨橙风扛着手炮在硝烟中单薄的身影,第一次让楚云秀看清楚好朋友一直以来默默承担了多少的压力。

  天花板上灯光照在咖啡里,渐渐融化的冰块顺着搅拌的方向滚动沉浮,偶尔映射而出的自己的脸也显得扭曲……而叶秋,如今的叶修,一位了不起的对手,一位出色的队长,自己和他比起来,差距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走了,回去了。”她突然站起来。

  对面二人惊讶地抬眉看着她。

  尼古丁的刺激气味压抑了内心的冲动,冰美式的苦涩香气遮掩了外表的茫然。喝不喝咖啡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再坚定一点,在苏沐橙和叶修身上能看到的勇气,总有一天也会是自己可以自然拥有的东西。

  偏僻的街道几年过去都没有人来安一盏路灯,光线昏暗,脚边似乎有什么动物灵巧擦过,搅动着沉闷的空气。那二人与她挥手分别,她回头看,他们的身影笼罩在巷口远远的亮光之中,逆光也能看清苏沐橙眼中的担忧,而自己却将背道而驰。她的脸上终于少了强撑的笑意,转过身去,在熟悉的路上闭着眼,一步步走进了最浓稠的黑暗里,无所畏惧。

  

  (3)

  闭眼的短暂时间里,楚云秀感受到气流的细微变化,碎发扫过侧脸有些痒,绕过耳机她把头发向耳后拢拢,平静地睁开了眼睛,从漆黑中退出。

  苏黎世的世邀赛场馆设备优良,封闭赛间装修风格和国内大有不同,还带有单独的制冷,只是风大了些。面前屏幕上“荣耀”二字还未退去,刚刚击败了对方选手,即将上场的是下一顺位,自己还剩一点休息时间。楚云秀想拿遥控器改一下风向,伸着手顺势坐直发现,只要不靠上椅背冷风吹不到自己,不禁无奈地撇撇嘴,将椅子往前拖了一些。

  场馆广播在小房间也有音响,正清晰地用参赛双方的语言播报着接下来的比赛名单。自己是中国队擂台第三顺位,丹麦即将出场的是第四位,霍伊别尔,职业是驱魔师。

  队服兜里的纸条上是先前的笔记,楚云秀展开,扫了眼自己做好的分析。“不过这名字真够奇怪,Hojbjerg念都没法念吧,还有账号卡Vanir,华纳神族,官方究竟是怎么翻译出来的?”

  腹诽了一句,楚云秀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擂台赛。风城烟雨血量只维持在30%出头,法力更是跌到了20%以下,驱魔师作为可近可远的强劲职业,对于法力不足的元素法师而言,具有很大的威胁。

  丹麦第四顺位霍伊别尔,和他的驱魔师Vanir,一开场就给了楚云秀意想不到的压力。武器战镰的攻速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仗着风城烟雨法力不足不敢贸然浪费在大范围招式上,飞快欺身而近,竟是抄起镰刀就砍了下去。这是在把驱魔师当剑客来玩吗!楚云秀试图脱身,可一冰一火两张符文已经封住了去路。

  霍伊别尔操作快且狠,活脱脱把一个圣职系职业打出了近战输出的气势,在风格上实现了完全压制。楚云秀操作当然不差,可面对强势的对手,总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已经完成了自己作为第三顺位的任务,中国队取得了微弱优势,她只要尽可能撑久一点,消耗对手无论是红是蓝,能有多少就是多少。她下意识放缓了直接反抗,试图脱身用自己最后的法力去达成消耗的目标。

  可直觉告诉她,对面的选手有问题,一个手法狠辣意识犀利的年轻驱魔师,怎么可能在赛前的战术布置中不被刻意重视?她甚至对这个名字印象微乎其微。那只可能是丹麦之前刻意隐藏了他,放在第四顺位突然爆发,很显然是试图反超,争取凭借陌生感拿下实力不俗的中国队吧。

  如果自己只普通消耗对手,下一顺位,岂不是对他依旧一无所知?这可以不是楚云秀承担的责任,作为国家队普通队员出征的她,心态其实意外地放松,不用编排阵型也不用讨论战术,只需要做好自己,用漫天法术攻破对手一个又一个的城池。可楚云秀也知道,为了中国队的胜利,这责任她必须主动接过。强势的对手不会一直是自己的克星,自己要改变的决心和坚定,就从这一刻开始!

  风城烟雨站定的同时全神贯注,瞬发天雷地火!

  这一次,楚云秀没有退!

  驱魔师的镰刀从风城烟雨左肩斜斜斩过带起漫天血雨,同时发现再退已来不及,刚抛出的符咒被飓风刮得无影无踪,而楚云秀拼着元素法师少得可怜的血量,强行火焰爆弹冰霜飞球疯狂连发,抢出吟唱时间发动浮空技元素之力将对手留在了自己身边。以风城烟雨为中心,上空乌云翻卷,骇人雷光轰烈直降,大地在颤抖中泥土飞扬,一瞬间世界都被染红,风城烟雨高举法杖,火焰一冲而起,带着楚云秀的热血,将身形完全掩盖。

  楚云秀在拼命,心脏又一次跳得很快,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手速和判断力,每一次攻击都在熊熊火焰中直指驱魔师,完全不顾自己几乎被揪着揍。她要把对方所有手段都逼出来,一个人的操作风格和反应在近身战斗的时候最容易体现,她要让队友看清楚对手究竟藏了些什么门道,这一把可以输,但未来一定会赢。

  我可以坚持,我可以做到!

  那一刻楚云秀的视野里不再有其他,光芒愈盛却迟迟不敢闭上眼睛,眼球酸涩,瞬间模糊的视野里,最后留在脸上的触感,似乎是谁的眼泪冰凉。

  

  (2)

  “等等什么情况?!楚云秀你是不是哭了?”

  黄少天发现新大陆一样一嗓子嚎出来,楚云秀悄悄抹眼泪的手指差点顺着戳进自己眼眶。

  “叶修,你开那么长时间闪光灯,我都快瞎了。还有,秀秀这都是被闪的,黄少你才哭了呢。”“呃,不好意思,不过你下的这些拍照软件我还真的不太会用啊。”

  楚云秀甩甩头,眼前依旧是闪光灯刺激出的一团黑影,只看到各种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苏沐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熟稔地挽起她的手臂。最近怎么闪光灯总和自己过不去,她轻轻揉捏鼻梁,等待不适感消散。

  十来个人闹哄哄凑在一起,本来都摆着拍照的姿势,一脸僵硬地比划着剪刀手,看楚云秀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都站起来随意走动,尤其猜拳惨败被罚蹲到最前面的唐昊孙翔两个一米八往上走的大高个更是早都憋屈得不行,说什么也要换到最后面站着去。叶修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拖了一把椅子坐着,手里把玩的手机明显是苏沐橙的,看样子就是被逼着给拍照,一脸不配合的无奈。

  黄少天蹬蹬腿,又不怕死地凑过来:“其实吧,你要真的想哭,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感动的泪水是吧是吧,都不容易,真的如果哭了呢我们就在微博上说是老叶混了个冠军激动得哭了,不会掉你面子的。”

  楚云秀甩了个白眼给他,一巴掌推远,又带来一片欢声笑语。叶修有气无力喊着你们到底拍不拍,于是又乱七八糟摆起了造型,楚云秀和苏沐橙对视一眼,默契地押着黄少天蹲在了最前面,完全不顾黄少天的哀嚎,连喻文州都笑着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楚云秀下蹲,把垂到前面的头发拨到后面,微微侧身看着叶修的镜头,露出笑容。每个人都是一样愉快的表情,因为这是他们值得的,是全队十四个人,用他们的努力和拼搏换来的荣誉。

  她又想起那场发布会,她在回答问题时,掷地有声地问了两个问题。那时记者沉默了,她也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但到如今问题的答案,已经留在每个人的心中。

  什么样能称为像女性选手一样?

  那就是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承担着更大的压力,但从来不退缩,不放弃,用努力来证明,哪怕性别不同,哪怕会有误解,也都可以带着或温婉或灿烂的笑,迎接着每一天的太阳升起。

  什么样子,又是像楚云秀一样?

  那就是拼尽全力,竭尽所能去争取、去战斗,外柔内刚,默默承担着队长的责任,承担着烟雨楼的重量。楚云秀只是用了一场世邀赛来证明,她从不比任何一个人差。未来的楚云秀和未来的烟雨,也一定能够证明自己,能有所突破,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终于拍完了照,黄少天解脱一般蹿了出去,身后又不知道是谁也推了一把,还没有站直的楚云秀在一片惊呼中失去了平衡,似乎马上要向前摔去——

  

  (1)

  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楚云秀一跳,在惊吓中失去平衡几乎要崴了脚,只得松开门把手掏出手机。

  闪动的提示来自自家战队群聊。手机温度比门把手高些,至少不会觉得冻手,拿着舒服。会议室刚关门自己就推门进去好像也不太好,她索性放弃开门,靠在一边墙壁上聊了起来。楚云秀能被国家队选中,战队上上下下都很高兴,最先忍不住发声的是李华。“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集合时间了!队长你怎么还没到,有没有迷路啊?”

  “刚到门口,你才动不动就迷路,有你这么和队长说话的吗?”楚云秀动手指回复他,估计是夏休期闲极无聊,很快一个个都冒了泡。

  “队长!入选大名单的都有谁?你们见到了吗?”

  “对呀都是谁?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到现在除了队长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舒氏姐妹开始好奇,楚云秀笑:“很快就有新闻发布会,据说要求全员出席,你们记得看。”

  “也就是说现在队长你也不知道名单啊。”孙亮直接发了语音,“不过队长加油!不管有谁,队长都是最棒的!”

  “队长加油!”

  “队长加油!要拿冠军啊!”

  “我们都支持你!”

  战队成员纷纷送上祝福,文字语音表情无一不有。楚云秀看着,觉得有些感动——自己背负着的烟雨,其实也一直在支持着自己前行,压力一直都在,但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成为更好的烟雨队长,更好的楚云秀。

  半晌,她才打字:“放心,这一定会是次非常有意义的旅行。”掐灭群里剩余的讨论,把手机放回兜里。

  她转身再次握住门把手,坚定地按压,开门,嘴角带笑。

  

  (0)

  “荣耀中国代表队,7号,楚云秀——”

  她迈步走向通道的出口,高跟鞋踏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战士出征前最后一次的战鼓长鸣。

  

  FIN.

  

        《世界之巅》完售,所以在这里放出。在合志里面这篇叫做《时间旅行》,因为主催说德语太冷门不适合当标题(哭唧唧

       真的好喜欢楚云秀!

       附:霍伊别尔在合志里面出现了几次,名字来自拜仁慕尼黑曾经一个(长得有点小帅)的丹麦小将,华纳神则是丹麦本土神话中很重要的一个体系,这一部分全部属于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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